瞳猫

#内人 @叶泊秦淮 想看所以就写#

#求不要逼我写肉文我真的不适合#

#伪更一章以表我还活着#

#对不起不是全职#

#此时友情胜爱情#

#CP向不明显#

#一个原著向的OOC你们还能爱我吗？#

1

北斗杯上，进藤光望着自己的棋局发呆。

输了。

到底还是输了。

进藤光已经放下了手中的棋子，高永夏双手环胸地看着眼前这个看似脆弱实则坚定的大男孩。

刚才的一局里，处处是险象环生，连续打劫让高永夏差点以为这一局要么就输了，要么就和了。毕竟中盘的时候高永夏吃了点亏，进藤光的陷阱战术还是跟以前一样犀利。一旁观战的洪秀英紧皱着眉头又松开了，他拍了拍进藤光的肩膀：“别难受，高永夏算是韩国同辈甚至高阶棋士里的强手了。你打不过他，也是情有可原……”

洪秀英的话还没说完，进藤光就已经甩开了他的手，他愤怒地站起来，但随即赶来的仓田厚大喊了一声他的名字后，进藤光忍着泪水，“多谢指教。”

“你……”高永夏还没从棋局里缓过神，进藤光已经开始收拾了。塔矢亮倒什么也没说，他这局赢得还算轻松，对方虽然不弱，但也没强到令人害怕的地步，他赢了以后就没有离开自己的位置，始终注视着自己左手边的进藤光。

只见进藤光紧紧握住了扇子的扇柄，紫色的流苏微微颤抖着。“佐为……我输了……”

高永夏大概怎么也想不到，下棋如此决绝的进藤光居然哭得这么伤心。他站起身来，刚刚要说点什么的时候，进藤光突然“嘭”地一下站了起来，然后飞快地往棋室外跑去。

中途还撞了一下正打算进门的绪方精次，“怎么回事？”绪方精次推了一下快要掉下来的眼镜，塔矢亮也跟了上去，路过自家师兄的时候还抱歉地笑了笑。

“怎么了？是进藤光输了么？怎么这么难过？”绪方精次站在仓田厚旁边，仓田厚拿着棋谱看了半天，“也许是他想通过这棋说点什么，只是最后他输了，想说的也没有说出口。”

洪秀英坐在了进藤光对局的座位上，“怎么样，永夏，他很强吧？”

“那个就是你认定的对手？我觉得还是不如塔矢亮。”高永夏翘着二郎腿，他无视了刚才发生的场景：“说实话，我还是比较希望能和塔矢亮战一场。”

“可是那个塔矢亮真正在意的，也只是刚才跑出去的那个笨蛋了。”洪秀英笑了笑，他站了起来：“走吧，明天和中国队还有比赛，现在也该回去吃饭了。”

说完洪秀英像是若有所思地看着一眼棋室还没被关上的门，他愣了许久，直到高永夏拍了拍他的肩膀，他才反应过来。高永夏问：“你怎么了？这么愁眉苦脸的，我们今天可是赢了。”

“永夏，我总觉得，赢并不是一切。”

高永夏毫不留情地笑出了声音：“你说什么？赢不是一切？围棋这种东西只有输赢，如果赢不是一切，那它还剩下什么。”

他突然想起了那个刚才哭着跑出棋室的人，他在赛前说：“我下围棋，是为了连接遥远的过去和遥远未来。”

“你就赢了他半目而已，有什么好得意的？”洪秀英嗤笑了一下，他看了一眼一脸不屑的高永夏：“其实……你已经承认他了吧？”

高永夏冷哼了一下：“那家伙那么脆弱，就算我承认他了，他就会变坚强吗？秀英，你是不是太宠着那家伙了？”

洪秀英无奈地耸了耸肩膀：“谁说不是呢。”

2

外面正在下雨。

塔矢亮已经跟着进藤光的步伐出来了。他一眼就看见了站在天台上的进藤光，他看起来神情恍惚，像是吃了什么迷幻药。他边走边念叨着：“佐为，你说我是不是很没用？我想要证明你的存在……这是不是很傻？”

“进藤！”塔矢亮的声音在进藤光背后响起。很久以后，当已经步入青年的他们回忆起年少轻狂的时候，进藤光总是笑着问塔矢亮：“当初是不是害怕我输了会自杀才跟上来的？”

塔矢亮严肃地敲了敲棋盘边缘：“你能不能先下完这盘棋再说，话说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快输了所以找个话题想要蒙混过去？我告诉你，这是不可能的。”

“你这家伙！我会没法赢你？我现在只是暂时劣势你懂不懂！看我怎么打败你！”

但只有塔矢亮自己心里清楚，他的确在担心这个老对手。他也清楚，他其实是在害怕。

有一段时间进藤光的表现一直非常诡异。

追逐了半天好不容易通过了院生考核，参加了幼狮子赛，甚至通过了艰难的职业选手选拔赛，进藤光却突然说自己不下棋了，再也不想下了。

塔矢亮甚至追到了学校里，他却留下了一个让人深思的答案：“塔矢，你看到的，终究不是我；你追逐的人，也终究不是我。”

那我看到的是谁？我在追逐着谁？

塔矢亮不明白。但是那时候他也不能放弃自己手中的比赛，因为他的目标是总有一天能超越父亲，打败那个网络上神出鬼没的佐为。

后来进藤光突然又出现在了自己面前，他说他想要下棋，永远下下去。不管发生什么事情，都不会放弃下棋。

那天手合赛的时候，他笑着捂着自己的心脏说：“因为有一个人，他存在在我的心里。要是我不下棋，那我就真的再也见不到他了。”

那个人很可能就是佐为。

“下雨了，我们回去吧。”塔矢亮用右手遮挡着上方，雨还不是很大。雨水砸在地面上，发出了“滴滴答答”的声音，混着雨水的声音，塔矢亮听到了哭泣的声音。

“塔矢，你是不是觉得我特没用？”进藤光一只手握在了栏杆上，另一只手紧紧保护住了那把漂亮的扇子，塔矢亮曾经问过他为什么要买那把扇子，他神情悲伤：“那是最重要的人留给我的。”

“我为什么会觉得你没用？只是输了一场而已，而且只输了半目。进藤，我们先回去洗澡复盘吧。如果感冒了，明天不能比赛了，岂不是得不偿失？”塔矢亮把自己的外套脱了下来，盖在了那个已经成落汤鸡的进藤光身上，“不管什么时候，我都在你身边。”

“你不是一个人，所以不要一个人担着。”

3

酒店的烘干机带着一股淡淡的香气，让人忍不住迷醉在这股莫名的香气中。

塔矢亮已经洗完澡出来了。

他穿着一套淡蓝色的睡衣，毛巾搭在他漂亮的头发上，显得有些随意。这时候，他已经不是棋场上的贵公子了，而只是生活中的塔矢亮。

进藤光坐在阳台上发呆，他浑身还是湿淋淋的。阳台上摆着两张藤椅，还有一张藤桌，桌子上放着棋盘棋子，大概是为了配合这次北斗杯，酒店方面做的一些准备。

阳台的灯光微微亮，温暖的光并没有温暖此时心绪紊乱的进藤光。他面前的棋盘上是一个复盘，但并不是今天他和高永夏的棋局。

要是绪方精次在这里的话，他说不定还能记得，这是上次他酒醉以后和进藤光下的一盘棋。

准确的来说，下这盘棋的人，是佐为。

“要是你还在，肯定不会输给他吧……佐为，我好想你。”塔矢亮刚刚走到阳台的门边，他就听到了进藤光类似于喃喃自语的说话声。“我赶不上你，花再长的时间都赶不上你……我该怎么办？”

塔矢亮边擦着头发边走到了另一张藤椅边：“那就努力呗。”

“说的倒是轻巧。”进藤光还没反应过来，塔矢亮已经坐在他对面的位置上了。“诶？你已经洗完澡了吗？”

“轮到你了，白痴。再不去洗，明天别说是比赛了，能不能爬起来都是个问题。”他把毛巾丢给了还在发愣的进藤光，“你不想给日本队丢脸吧？”

只有面对老对手，进藤光才能像个孩子般撒娇。“你居然还说我白痴？我没说你白痴已经谢天谢地了……喂，别乱丢东西，这样不好。”

他已经站起来了，连棋盘也没收，“那我就先去洗澡了。”

塔矢亮专心致志地盯着这盘棋。

两方都不弱，而且一方很明显就是自家那个腹黑师兄。和他对弈的次数不算少了，最基本的棋风和棋形还是可以看得出来的。

一方下的有些乱了，而另一方则是只要遇见机会就斩杀大龙。他和佐为的对弈次数也不算少，“这是佐为的棋……这到底是怎么回事？”

“是啊，是你的话，我总有一天会告诉你。”名人赛循环赛第一回合的时候，进藤光在出去吃午饭之前像是梦呓一样的对着塔矢亮这么说。

但是不管后来塔矢亮怎么问他，他都不打算回答。“我只是告诉你总有一天而已，至少不是现在，白痴。”

被呛得没声的塔矢亮只好默默跟在对手后头。

塔矢亮偶尔会在夜晚醒来，路过父亲房间的时候，总会发现父亲的房间里亮着一盏灯。他悄悄走过去，五冠王的父亲坐在棋桌前，面对着一个空棋盘，闭着眼睛，好像等着谁来应战一样。

只是那个人从来没有来过。

“进藤，佐为究竟是谁？”他心里想，但是他还是选择了放在心里。

因为他知道，进藤光一直都会是进藤光，他的棋里，就包含了他的一切。

4

“你说进藤那家伙没醒？”和谷大声尖叫了出来。

路过他的人纷纷瞪了他一眼，大概大家都是棋士的关系，虽然酒店内人来人往的，但是却没有人发出太大的声音。

和谷的这一声尖叫惊天地、泣鬼神，好几个其他国家的选手已经看了过来，露出了一丝不明不白的表情。

和谷估计是被瞪怕了，他小声地问着这个令人讨厌的塔矢门下第一弟子：“那今天比赛怎么办？”

塔矢亮一点也没有不耐烦的样子：“他说他会起来，我一会儿拿点粥给他，我怕他是昨晚淋雨生病了。”

“你说他昨晚淋雨了？为什么会淋雨？”洪秀英已经走了过来，他看起来还是很困，不时地打了个哈欠。“进藤光呢？我今天还没看到他呢。”

高永夏也走了过来。“不会是怕了吧？”

“他怎么会怕你……”和谷还没说完，就被那个一向有礼貌的塔矢亮给打断了：“总会有些意外，你说不是吗？”

高永夏还想说点什么，塔矢亮已经自顾自地走了。

“你说他是来干嘛的？”高永夏转头去问自己背后的洪秀英，洪秀英摇了摇头：“大概是来炫耀自己和进藤光的关系的？”

“他俩能有什么关系？”

“永远的对手？”洪秀英又打了个哈欠，“昨天听日本的记者这么说的，说进藤光是塔矢亮最重视的对手。”

“塔矢亮不是日本少年围棋界的第一吗？他那种人也会有重视的对手？”高永夏不解，洪秀英像是看白痴一样，看了一眼高永夏：“世界上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样，叫独孤求败的。”

“独孤求败是谁？”

“昨天中国队的杨海先生给我推荐的中国武侠小说，通宵看了一夜，还蛮有意思的。”他边说边走，“啧啧，现在看来，你还真像。”

5

如果那是一场梦，进藤光希望自己永远不要醒过来。

因为在那场梦里，他回到了自己小学六年级的时候。那时候，有个鬼魂总是站在他的身边，开心也好，难过也好，总有一个人陪着他。

那个漂亮的紫发男子看着进藤光。

安静的，仿佛世界上只有他们两个人。

他们坐在了棋盘前，进藤光紧紧握着那把扇子，而佐为则是轻轻地笑着，把一个黑棋放在了天元的位置。

我始终在你身边。

“进藤？进藤光？”进藤光在模模糊糊的时候听到耳边有一个声音在喊他，他看见了佐为向他伸出了自己的手，他连忙握了过去：“佐为！”

“你怎么了？”塔矢亮手上端着一碗粥，他有些气喘吁吁的，“你梦见了什么吗？”

已经醒过来的进藤光看着四周的环境，忍不住叹了一口气。“原来是梦啊。”

“塔矢，你很在意佐为吗？”他接过塔矢亮手中的粥，突然问道。

“嗯，很在意。”塔矢亮愣了一下，不过他回答得很快：“但是如果你不想说，我不会强迫你说。毕竟，我说了，你现在的棋里包含你进藤光的一切。”

“这样就足够了。”

他发现进藤光对着他笑，笑得一脸温柔：“嗯，我总有一天会告诉你的，塔矢。如果是你，我相信……佐为他，会很高兴认识你……不，会很高兴再次见到你。”

他说着一口气把热气腾腾的粥全部喝完了。

“你也不吹一下再吃。”塔矢亮坐在了进藤光的床边，“刚才我遇见和谷了。”

“哦？你跟他说了什么？我跟你说，那家伙恨你恨得就像你抢走了女朋友一样。”

“我跟他说你还没醒，可能会迟一点过去。”

“那还真是谢了。”

“进藤光，我是不是还是不了解你？”塔矢亮问道，他的头发已经好久没剪了，微长的绿色发丝柔顺地垂在他的肩膀上，发出了好闻的香气。

和进藤光头发一样的香气。

“唔，如果是棋的话，我想大概没有人比你更了解我了吧？”进藤光把碗放在了床头柜上，然后伸了一个懒腰，“又是全新的一天。”

“高永夏说你害怕他所以不敢出门了。”

“那家伙还真敢说！看我下次不把他打个落花流水我就跟你姓了！”进藤光愤恨地说道，随即他却笑出了声音：“谢谢你，塔矢。谢谢你，一直在我身边。”

佐为不在了。还好，你还在。

“谁让我是你对手。”塔矢亮笑着起身：“赶紧起来吧，穿好衣服准备出门了。那不然高永夏真要以为你怕他不敢出门了。”

进藤光没有看到塔矢亮在转身的那一刻羞红的脸。

窗户外，天蓝，阳光万里。

“佐为，又是新的一天，你说呢？”